“叮——”

電梯門打開，方怡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許久未見的布蘭達，她微微楞住。

“方老師，許久不見了呢。”布蘭達大抵是沒想到會在這會兒看到方怡然，也是楞了一下，旋即對著她微微一笑，祖母綠的眼眸也在不著痕跡地打量著方怡然，見她看著自己的目光很不自然，她心中一哂。

方怡然聞聲回過神，抿唇從電梯裏走了出來，她現在已經知道了奧莉維婭是吸血鬼，那麽眼前這個布蘭達也不用多想了，她定然也是吸血鬼。

思及此，方怡然看向布蘭達的目光十分覆雜。

布蘭達卻是不在意的，在知道奧莉維婭身份暴露之後，她也不在跟長老院那邊的人磨蹭，又憑借她熟知劇情的優勢，以雷霆手段鎮壓住了那群意圖推倒奧莉維婭控制的吸血鬼。看著局勢穩定下來，布蘭達便把事情全權交給了自己的手下尤妮絲，匆匆趕了回來。

“方老師怎麽這麽看著我？”布蘭達微笑，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麽，啊了一聲，“我忘了，方老師什麽都不知道了，別害怕，我不會對你做出什麽事情的。”

說來也巧，在原劇情裏和原身謀劃傷害奧莉維婭的也是岑廣芃，現在不按劇情走了，岑廣芃依舊是死在奧莉維婭的手裏。

布蘭達不由得覺得一陣唏噓。

聽言，方怡然眸光微動，“不會傷害我？”

“是呀。”

“那你們打的什麽主意？”

話音剛落，布蘭達就看到了打開門的奧莉維婭，她心知奧莉維婭的占有欲，話也不想跟方怡然多說了，笑道：“你有什麽問題，可以去問奧莉維婭呀。哦，我還有事兒要出去一趟，回見！”

說完，布蘭達跟腳底抹油一樣溜進了電梯。

“你……”方怡然無語凝噎，正準備回家，但卻在轉身之際看到了一襲白襯衫的奧莉維婭依靠在門邊，正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著自己。

奧莉維婭無疑是好看的，尤其是在她情.難自.禁的時候最為性感。

想到她雙手在自己身上編織出來的魔力，方怡然下意識咬住了唇。

“進來吧，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。”奧莉維婭說完，把門留給方怡然，自己徑直走進了屋裏。

方怡然躊躇半分用，最後咬了咬牙，走進了903。

“想喝點什麽？”

方怡然剛一進屋子就聽到奧莉維婭的問話，“不用了，謝謝。”

雖然如此，奧莉維婭仍是給了她倒了一杯白開水，她拿過去，放在方怡然面前的茶幾上，並在她斜對面坐了下來。

“你想問什麽就問吧。”

“你真的什麽都告訴我？”見奧莉維婭點頭，方怡然只覺得沈甸甸的心底一松，想了想，決定從頭問起。“為什麽你會變小，又為什麽會去凜然私立小學？”

“我沈睡時遭了別人的暗算，體型縮水是暗算的後遺癥，至於為什麽要去凜然私立小學，是因為布蘭達的能力告訴她，在凜然私立小學有讓我恢覆的辦法。”

果然，奧莉維婭並不是為自己來的。

方怡然說不清楚此刻心裏是什麽滋味，她按捺著不去想，同時又捕捉到關鍵字眼，“暗算？是誰暗算你？”

“不知死活的東西，布蘭達已經解決了。”

方怡然了然，看來布蘭達這趟回M國就是幫助奧莉維婭解決暗算了她的人啊……

“那你現在是好了嗎？”

奧莉維婭點點頭。

方怡然忽地放松了。

“還有什麽想要問的嗎？”

方怡然回過神，點點頭，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，一來二去的，耳後根都染上了一抹紅。

奧莉維婭覺得有意思，越發期待方怡然想要問的是什麽了。

方怡然左右糾結了好幾分鐘，最後才忍著羞赧，故作不在意地問道：“我查過吸血鬼的資料，上面說每個吸血鬼都有自己的能力，這是真的嗎？”

“是真的。”

“你的能力是不是操控夢境？”

奧莉維婭藍眸漾開稍稍的笑意，柔和了她清淩淩的藍眸，“你比我想象中的聰明。”

那就是了。

方怡然定定看著奧莉維婭，“所以我那些個暧.昧的夢，都是你操控的，對嗎？”

“是。”奧莉維婭毫不否認。

“為什麽？”連方怡然心底都隱晦地生出了一絲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。

為什麽？

奧莉維婭也沈默了幾秒，她一出生就是吸血鬼的王，各式各樣的血液都是底下的吸血鬼處理好，再供奉上來的。她也可以向其他吸血鬼一樣游戲人間，自親吸食人類的血液，可是她卻覺得惡心，從未這樣吸過血。直到來到了華國，她遇到了方怡然，她感覺到了方怡然血液對自己的吸引力，便把她當成了自己的獵物。

本打算再養養下嘴的，誰知道養著養著，意味卻變了。

她開始操控夢境在夢境中戲耍她，也喜歡看她清醒過後羞憤的模樣，久而久之，她對方怡然越來越上心，這種情緒已經超出了對待獵物的範疇。可是她並不想要收斂，反而任其發展，直到昨天在現實同方怡然親近了，她才明白自己她是什麽感覺。

奧莉維婭自沈思中回過神，擡眸一看，方斜對面的方怡然正襟危坐，雖然她故作淡定，可是放在膝蓋上的小手卻絞在一起，透露出了主人的不安。

她驀地一笑，不會跳動的心臟也在這時變得極為柔軟。

“你覺得是為什麽？”

方怡然：“……”

她這是在問她啊，她反問自己是幾個意思？

“一個女人對另一個女人做這種事情，不是為了欲，還能為了什麽？”

奧莉維婭慢吞吞的話一下又一下地砸在方怡然的心頭。

她的臉蹭地一下就紅了過來，她明白了奧莉維婭的意思，心亂了，心跳陡然加快，想也不想的，她霍然起身，如同落荒而逃一般跑出了903。

奧莉維婭也不阻止她，就這麽撐著下巴看著逃跑，唇畔勾起了一抹清淺的笑容。

嗯，讓她一個人冷靜冷靜也好。

方怡然跑出來的事情正好遇到了回來的布蘭達，布蘭達剛準備跟她打招呼，便錯愕地發現方怡然看都沒有看自己一眼，跟著小旋風一樣跑到了901，並以極快的速度拿出鑰匙打開大門。

砰的一聲，大門關上了。

布蘭達楞在原地半晌才回過神，她摸了摸鼻子，一臉的莫名其妙。

“奇了怪了，難道是奧莉維婭跟方怡然說了什麽不該說的嗎？”

抱著這個疑惑，布蘭達走回了903，見奧莉維婭正好整以暇地坐著，手裏還拿著一杯新鮮的血液，她怔住。

“你在方怡然面前喝這個了？”

“你覺得可能嗎？”奧莉維婭斜睨了她一眼。

那肯定是不可能的，方怡然現在這麽害怕她們，她這麽做無疑是火上澆油。

“我剛剛看到她了，跟一陣風一樣跑過，你跟她說了什麽嗎？”

奧莉維婭笑而不語。

布蘭達見狀，好奇心越發濃郁，真的想知道奧莉維婭跟方怡然說了什麽，她才會這麽大的反應。只可惜，奧莉維婭不會說，方怡然更是不回的了。

想到這，布蘭達十分遺憾地嘆了口氣。

……

另一邊，落荒而逃的方怡然坐在沙發上緩了好久好久才緩過神。

她剛剛是不是聽錯了，奧莉維婭說的是真的嗎？

她不禁回想了奧莉維婭的神情，並不像是在撒謊，可正因為是這樣才讓她震驚，心頭湧現的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情感。

像是期待，又像是驚喜。

她的心慌亂得很，令她忍不住拽住了胸口的衣服。

不是因為欲，還能因為什麽呢？

方怡然不用思考就知道答案是什麽。

吸血鬼喜歡上人類，這種事情多數發生在動漫小說上，她少女時期也曾喜歡過這一類的動漫小說，可從未想過這種事情會真實的發生在自己身上，這真的是太不真切了。

方怡然把臉埋在抱枕裏，現在真的只想做一只鴕鳥，什麽都不想去想。

……

翌日，方怡然沒精打采地去了學校，王藝詞看到她眼瞼下的一大圈青黑，震驚不已。

“我的天，你昨天是做賊去了嗎？怎麽黑一圈怎麽重？”

“沒睡好。”方怡然掩嘴打了個哈欠，今天她素面朝天，好遮掩氣色的淡妝都沒有上。

“怎麽了？難道是因為找房子的事情”？

“不是，是比這兒還要煩心的事情。”方怡然幽幽說道。

“哎？到底是出什麽事情了？”

方怡然沈默，她應該怎麽告訴自己的朋友，有一只風華絕代的女吸血鬼喜歡上了自己嗎？她大概會把自己當成神經病吧？

“唉，說不清楚。”

“是很不好的事情嗎？”

方怡然沒回答，昨夜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想過了，其實她也並不是很害怕奧莉維婭，更重要的是，奧莉維婭跟自己親密，她的親吻，她的熱情，她一點兒都不覺得排斥，更不覺得惡心。

這樣一想，她慌亂的心稍稍鎮定了，現在他煩的是該怎麽回應奧莉維婭。

是拒絕呢，還是答應呢？

拒絕的話，她會不會像岑廣芃那樣失控一下咬死自己？若真是這樣，可就沒有第二個奧莉維婭來救自己了。

答應的話……她一個母胎solo，第一次脫單就跟這麽漂亮的吸血鬼在一起，這也太刺激了吧？而且吸血鬼的生命那麽長久，在她的容顏逝去之後，奧莉維婭對自己的喜歡又能維持多久呢？她又會不會把自己轉變為吸血鬼呢？

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堆積在方怡然的心裏，眉梢眼角都染上了淡淡的憂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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